陆渊只觉得心脏好似一头受惊的小鹿,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冷汗如细密的雨珠,顺着鬓角悄然滑落。
“该死!”他在心底狠狠咒骂。
神秘人的爆炸就像一颗致命的信号弹,不仅让他们获取情报的希望化为泡影,还将他们的位置暴露无遗。
此刻,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日军正迅速将工厂层层包围,密集的枪声好似炒豆一般,在空气中炸开,形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。
“都冷静下来!”陆渊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炸雷,试图压制住队伍中如瘟疫般弥漫的恐慌情绪。
他深知,慌乱就是一把无形的利刃,会让他们更快地走向灭亡。
必须尽快想出突围的办法!
陆渊的目光如锐利的鹰隼,迅速扫过周围的环境。
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兵工厂,锈迹斑斑的机器像是垂暮的老人,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;散落一地的零件,则如同被遗忘的战士,在角落里默默等待。
突然,他的目光定格在工厂角落里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上——那是一个废弃的排水管道,直径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人通过。
刹那间,希望的火苗在陆渊心中熊熊燃起。
排水管道!
这或许是他们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。
与此同时,陆渊竖起耳朵,仔细分辨着枪声传来的方向,像一位精准的指挥官,判断着日军的部署情况。
他敏锐地察觉到,东北方向的枪声相对稀疏,这意味着那里的日军兵力相对薄弱。
一个大胆的计划如闪电般在陆渊脑海中迅速成形。
“赵刚!”陆渊果断下令,声音沉稳而坚定,“你带一个排的战士去工厂东南角,放火制造混乱,吸引日军注意力!”
“王勇!张豪!”陆渊继续部署,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,“你们各自带领部队在西北方向佯攻,做出要强行突围的姿态,给敌人造成压力!”
“陈虎,你跟我来!”陆渊指着东北方向的排水管道入口,目光中充满了希望,“我们带主力部队从这里突围!”
命令下达后,战士们如同听到冲锋号的勇士,迅速行动起来。
赵刚带领的战士们猫着腰,像一群敏捷的猎豹,迅速向东南方向的厂房摸去。
他们身上带着汽油和火柴,那是制造希望的火种,准备点燃一场足以吸引日军注意力的熊熊大火。
王勇和张豪则分别率领各自的部队,在西北方向摆开了阵势,做出一副准备强攻的架势。
他们高声呼喊,喊声响彻云霄,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声势,让日军误以为他们要从这里突围。
陆渊和陈虎带领着主力部队,如同潜行的刺客,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排水管道入口。
入口处杂草丛生,好似一层天然的屏障,掩盖了洞口的存在,这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。
“记住,进入管道后保持安静,快速前进!”陆渊低声叮嘱着身边的战士们,声音虽轻,却充满了力量,“我们的目标是穿过排水管道,到达工厂外的树林!”
战士们一个个鱼贯而入,仿佛一条条黑色的蛟龙,消失在黑暗的管道之中。
陆渊和陈虎断后,像两座坚实的堡垒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。
工厂里的枪声越来越密集,爆炸声也此起彼伏,好似一场激烈的交响乐。
赵刚已经成功点燃了东南方向的厂房,熊熊大火如同一条愤怒的火龙,映红了半边天,浓烟滚滚,直冲云霄。
西北方向,王勇和张豪的部队也开始了佯攻。
枪声、喊杀声交织在一起,震耳欲聋,仿佛千军万马正在那里展开激烈的厮杀。
陆渊深吸一口气,目光坚定地看向漆黑的管道入口,心中默默祈祷:希望一切顺利!
东南方向冲天的大火和西北方向震耳欲聋的枪炮声,如同两块巨大的磁石,正牢牢吸引着日军的注意力……
污浊的空气夹杂着潮湿的霉味,像一只无形的手,钻入陆渊的鼻腔,让他几欲作呕。
排水管道内昏暗逼仄,仅能容纳一人匍匐前进,粗糙的管壁如同砂纸,摩擦着他的军装,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。
头顶上不时传来隆隆的炮火声,像是死神擂响的战鼓,震得管道嗡嗡作响。
陆渊他们在管道里前进了一段时间,突然,管道外传来几声奇怪的动静,像是有人在低语;电台也偶尔出现信号干扰,发出滋滋的杂音。
“都小心点!”陆渊压低声音,几乎是贴着前面战士的后背说道。
他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,不仅仅是因为这幽闭的环境,更是因为未知的危险。
他们的小队借着这混乱的局面,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排水管道入口。
进入管道的那一刻,陆渊长舒了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然而,好景不长。
电台里突然传来消息,荒木发现了他们的突围方向,并派出一支精锐小队提前在排水管道的出口处埋伏。
陆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,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。
荒木此人狡猾无比,诡计多端,这次的埋伏必然是精心布置的。
“加快速度!”陆渊催促道,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。
他不敢想象,如果被堵在狭窄的管道里,将会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境地。
管道内寂静无声,只有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和爬行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陆渊感觉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,像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弦。
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,让自己保持冷静。
他不断地告诫自己,一定要活着出去,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,为了等待他回去的亲人。
他想起家乡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,想起他们期盼的眼神,一股暖流涌上心头,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和力量。
“还有多久能到出口?”陆渊低声问道。
“大概还有五百米。”前面的战士回答道。
五百米,看似很短,但在这种情况下,却显得格外漫长。
陆渊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,他不断地计算着时间,估算着敌人的动向。
他想象着出口处的景象,那里或许已经布满了敌人的机枪和陷阱,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等待着他们的到来。
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,感受着金属的冰冷,这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。
他知道,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无比残酷,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,为了生存,为了胜利,他将不惜一切代价。
管道内,偶尔水滴落下的节奏有些变化,好似有人在刻意调整;管壁上还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划痕,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。
突然,陆渊感到一丝异样,一种莫名的不安如阴云般涌上心头。
他竖起耳朵,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,试图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。
管道内依然寂静无声,只有水滴滴落的声音,以及他们自己轻微的呼吸声。
但陆渊的直觉告诉他,有什么东西不对劲。
他再次放慢了速度,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,他的感官高度集中,像一只警觉的猎豹,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。
然后,他听到了。
一种极其轻微的动静,从前方传来。
那声音很细微,几乎被水滴声和呼吸声所掩盖,但陆渊还是捕捉到了。
那是一种金属摩擦的声音,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运转,又像是……陆渊的心脏猛地一沉,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……